第(2/3)页 所有的光亮,都消散在观若眼前。一瞬间的黑暗过后,月光又透过门上的雕花,沉默地落在青砖地上。 一片明,一片暗。 观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,适应了这一片黑暗,而后转入殿中,点燃了内殿的烛火。 她长发披散着,膝盖一片痛麻。脱簪待罪,原本就该是这样的。 漫漫长夜,她还不想睡,恰好桌上还留着昨夜与萧翎对饮时留下的一壶没有打开的金风酿,是她今夜的知己。 观若将那酒壶拿过来,推开了窗柩,便坐在窗边的长榻上,与月色之下的桃花对饮。 晨起时桂棹插在她发间的那一枝桃花,在她于萧翾书房中匆忙起身的时候,便已经落在了地上,不再被人问起。 而白日又下过雨,这一次她窗外的桃花终于再没有了生机,纷纷谢尽了。 观若连酒杯也没有拿,便只是用酒壶直接饮酒。是在自己殿中,她不必担心会失态于人前。 而更好又更坏的事是,这一整个月,都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她了。 她可以安静的想念一些人,想起一些事,将这样的生活与从前所有她所经历过的的岁月做对比。 最重要的是,她必须要想清楚,她所想要的生活究竟是什么。 她到底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。 父亲已经不在了,这世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人不在了,她便像是一支断了线的风筝,哪里都可以去,却又哪里都不再是家了。 便是她能够回到长安去,回到年少时她所生活过的那个小院,手里能有一些银两,不必如年幼时贫贱,也总是不一样的了。 长安经历过战乱,年少时她所相识的那些人,想必也零落到了各处,天涯两茫茫,再也不会相逢了。 梁帝身边,她更是不会再回去,也没有人要她回去了。 梁宫都已经被烧毁了大半,白头宫女不在,夜夜只闻鬼哭。 薛郡行宫之中纵然夜夜笙歌,新人已换旧人面,梁帝珩妃,便应当像梁帝昭告天下的那样,早已经死在了昭台宫里。 在观若刚刚去萧翾书房中理事的那段时间里,她每日都会花很多时间在里面阅读各种公文与过往的战报。 早在梁宫刚刚陷落的时候,梁帝便曾经通报过天下诸郡她的死讯。 是害怕她还没有死,会落入哪一个世家的手中,用以从他身上谋利,或是令他蒙羞。 她在世人心中早已经死了,尽管她们都知道她还活着,甚至曾经与攻占长安的晏明之订下婚约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