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皇帝也不是爱听她唱歌,只是很喜欢和她说话。她不明白,干脆也懒得明白。 总归她从来都没有失过宠,也不必如何费心力的去讨好他。衣食无忧,她就已经算是什么都不缺了。尽管她有时候,也总会觉得她似乎是缺少了什么的。 她不会再有孩子了,即便是再多的宠爱,也不至于再引来人其他人对她下手,这于她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。 让六宫侧目的盛宠,注定了她连一个能说说话的朋友都没有。不过她后来是有朋友的。 她在宫道上遇见了进宫来给公主做伴读的,恒国公赵家的五娘子。 从前她跟着女先儿去恒国公府说书,在春色无边的园子里迷了路,遇见了一个世家纨绔。 她虽然性子淡些,可这样的屈辱,也是绝对不能受的。是赵家的五娘子替她解的围,甚至还让人将那个世家子打了一顿。 除了她失散了的家人,再除了那两个收留了她的女先儿,她是这个世界上第三个待她好的人,她自然是感激的。 尽管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能成为如今这样,她也还是说了将来会报答她的话。或许她会觉得她是不自量力,可她的确是真心的。 赵家五娘子的容貌生的太好,所以她一在宫道上遇见她,马上就认出她来了。 她却了一些时间,才猛然惊觉,当时曾经说要报答她的那个卑弱的女子,如今已经是开在皇帝身边无人敢随意攀折的山茶了。 后来她们相交数年,于彼此也都无所求。直到昭永十七年,是赵家五娘子第一次同她开口。 她说她有了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男子,可惜因为彼此的出身,恐怕不能得偿所愿。她想要为了自己勇敢一次,需要她为她创造一个契机。 她那时刚刚听完,只觉得那家的儿郎真有福气,能得她如此真心相待。可当她抬头,看见赵家五娘子眼中的光芒,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究竟是缺少了什么。 她活到如今,最好的年华都要过去,却从未将自己的心交付给某一个人。而她也知道,她大约永远也不会有机会了。 她只是稍稍遗憾而已。 赵家的五娘子出嫁以后,她没有再见过她。她只是收到过她的许多信,其中的一封,是告诉她黄河之事。 为何年年拨款,却又年年决堤。 便是在这金玉为饰的春柳殿中,午夜梦回,她倒是也常常梦见少时的那个小茅屋。若是当年的黄河没有决堤,即便温饱不能,但她的家人是相亲相爱的。 而黄河每年泛滥,又有多少女子,如她一般流离失所,流落于勾栏瓦肆之中,受那些登徒子的欺侮。 她后来知道了,当年在恒国公府中拦下她的那个纨绔,出身武宁侯府,是河道总督张致青的儿子。 正如当年在她有孕时对她下手的,其实也根本不是什么黄婕妤,而是在凤藻宫中久病的武宁侯张致青的亲姐姐张皇后。 她的性子很平,连皇帝都说她的性子太平了,好像什么事,都不能引得她动一动情绪。 她不是不想动情绪,只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而已。 可这两件事,偏偏都是她平生最痛。痛可以叫人死,既然他们要她死,那她又何必管自己究竟有没有这个资格。 侍奉皇帝多年,她如何还能不懂他的性子。除了他所最爱的,谁更弱势些,他便对谁心软。 元俪皇后含冤而逝,他就最偏心她的儿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