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这一声质问,字字句句,重如千钧。 这不再是私人恩怨,而是上升到了整个宗族的存亡。 晏少卿长身玉立,如一株孤傲的雪松,任凭风雨,岿然不动。 他沉默了片刻,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扫过三位长辈写满忧虑的脸。 良久,他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力。 “三叔公,各位叔伯。晏家能立于五族七望之首,靠的不是明哲保身,而是行事有度,坚守本心。”他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,“华玉安是因我晏家之事,被人栽赃陷害。我若在此刻将她逐出府门,任其自生自灭,外界会如何看我晏少卿?又会如何看我金陵晏氏?” “这……”三位长辈一时语塞。 “至于那封信。”晏少卿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讽,“藏头露尾的宵小伎俩,若晏家因此自乱阵脚,岂非正中其下怀?诸位叔伯放心,宫里的那位,比谁都清楚,一个无权无势、被他亲手推出去和亲的女儿,还动摇不了我晏家的根基。他要的,是晏家的忠诚,而非晏家的怯懦。” 他一番话说得条理分明,滴水不漏,既安抚了人心,又暗含着对自己判断的绝对自信。 三叔公定定地看了他许久,最终长长叹了口气,缓缓转动着手中的佛珠,“罢了。你既已心中有数,我们这些老家伙,便不多嘴了。只望你……凡事三思,莫要因一时意气,误了整个家族。” 族长缓缓开口,“玉安公主终究是要和亲远嫁的,在此之前,我们晏家务必将人好生送回去。” 说罢,三位长辈带着复杂的神情,转身离去。 祠堂内,重又恢复了寂静。 晏少卿负手立于列祖列宗的牌位前,脸上的那层冰冷伪装,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。 他何尝不知其中风险? 只是,他晏少卿,平生最不屑做的,便是欺凌弱小,落井下石之事。 这是他身为晏家家主的风骨,亦是他身为读书人的底线。 而且,他比燕城更早的喜欢上了华玉安,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跟她在一起,他岂会轻易放手。 …… 这场发生在祠堂的谈话,华玉安自然无从知晓。 但她却敏锐地感觉到了府中医馆的变化。 那些原先对她毕恭毕敬、甚至带着几分讨好的下人,态度陡然变得疏离而客气。 那是一种小心翼翼的、生怕沾染上什么麻烦的距离感。 送来的汤药依旧准时,却不再有人多问一句她的伤势;打扫庭院的丫鬟,也总是低着头,脚步匆匆,不敢与她有片刻的对视。 晚风苑,仿佛成了一座被无形高墙圈起来的孤岛。 华玉安坐在窗前,看着院中那棵老槐树开始掉叶子,枯叶被风卷走,心中一片了然。 第(1/3)页